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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议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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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佛寺就在南河边的早市边上,商成他们从老王家果子店的后门出来,抬头就能看见寺院里的七宝塔。

    陶启和狄栩陪着商成,在小小的古佛寺里兜了一圈,很快就来到佛塔前。

    这座七层木塔大概是燕州城里最古老的建筑了,民间向来就有“先有七宝塔后有燕州城”的说法。根据当地的传说,当年汉武帝伐匈奴,大军出征前夜,天上突现七宝琉璃光,耀耀然煌煌然彻夜不息,然后三军振奋,北出燕山三万里,斩匈奴王于北海之滨,从此燕山再不受匈奴人的苦。大军全胜回来之后,带兵的将领禀明朝廷,就在军营原址上修起这座七宝塔,此后香火不断绵延至今。

    这个传说显然不可靠。佛塔怎么可能是西汉武帝年间修的?商成虽然没真当过和尚,可他也知道,佛教传入中原是公元一世纪下半叶东汉时期的事情。不过他能理解编撰这个传说故事的人的心情,燕山是汉民族活动范围的边缘,历来就是汉人和草原民族争夺的焦点地带,对于这片土地上的深重边患,历代的朝廷都拿不出妥善的办法根治,所以人们只好把自己美好愿望都寄托到虚无飘渺的神仙身上……

    当商成提出他对古塔建造年代的疑问之后,陶启笑着为提督大人解惑:“修塔的不是汉武帝,是魏武帝。这座塔在地方志上有记载,是建安二十六年由僧人释传拓所建。东元四年我刚来燕山时,还在这里见过一段残碑,上面有段文字,是这样说的:‘传拓铭感佛……邃发愿竭此……佛徒高疆刘器乌仝彭彰……则计卅四人共助……’。前两年还看见过一回,只是字迹越加地模糊不堪辨认。”说着领二人走到塔后一段蓬蒿密织的地方,拨开野草一看,忍不住摇头叹气,“碑不见了……”

    商成看这草丛里卧着几段爬满绿锈的大石柱子,石头下是叠叠层层都是碎石瓦砾,再过去的一段灰漆斑驳的院墙上还破了个大豁口,小娃娃的黑手印大人的麻鞋底都是清晰了然,也禁不住啧舌摇头。看来这庙子里香火不旺,和尚也就没什么长性,懒得都不知道修葺下垮塌的围墙。

    他问陶启道:“建安二十六年?‘建安’不是汉献帝的年号么?怎么又说这塔是魏武帝曹操修的?”

    “这个在地方志上没有说。不过《燕水地理通考》上提过这事,建安二十五年魏武发兵征匈奴,次年大胜,为扬威势,就下令在北方立佛塔九座。这座七宝塔也是其中之一。建安二十六年又是魏的延康初年,书中如此记载,也不算是谬误。”

    商成攒着眉头没吭声。七宝塔的历史久远,最初的来历驳杂难以辨别也能够理解,可是他总觉得陶启的话有些不对劲,偏偏他又确实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总是有地方不对……他的心头又涌起看《三国志》时的那种奇怪感觉,好象陶启讲的和他认知的历史在大部分地方都丝丝入扣,可细致微妙处却又截然不同。这些有区别的地方实在是太细微了,都是属于他记忆死角的知识,那种茫然怅惘的恍惚感觉就仿佛昙花一现般地在他脑海里骤现倏隐,既抓不住也辨不清……

    三个人又分头在瓦砾堆里寻了一番,最后也没有找到陶启见过的那截残碑。看天色还早,狄栩就提议去偏院的僧舍里坐一会。他说,这庙里的住持和尚在南方学得一手烹茶的好手艺,又藏得有好茶叶,要是进古佛寺而没喝上香茶,那还真不如不来。

    商成笑着答应了。

    他们到偏院的时候,住持和尚已经为他们预备好了上房。献过茶,等狄栩在住持捧来的功德簿子上签了个香油钱,清清净净的僧堂里就剩他们三个人不尴不尬地坐着。

    商成端起杯喝了口水,问狄栩说:“你填的是多少香火钱?”

    “五贯。”

    “这么多?”商成惊讶地说道。他瞄了瞄手里的茶盏,咧了下嘴,说,“怪不得我看住持和尚出去的时候满脸笑容。啧啧,就这滋味的茶汤,能卖到这样高的价钱,换成我也得把嘴咧到后脑勺上。”

    狄栩和陶启呵呵一笑,低了头吃茶都不说话。

    商成抬眼打量一圈僧舍里的布置。东墙上挂着一把打开的大折扇,四角用木钉固定住,画着《烟柳蓑衣垂钓图》的扇面几乎把半壁墙都遮了;西墙边摆着两座枝牵蔓系的榕树盆景,形状古雅造型自然,两座景之间是张檀木案,几案上笔墨纸砚四色文房一应俱全;敞开的北窗一幅半卷的精细南竹窗帘,淡淡一派青黄色在阳光的衬托下愈见郁郁深沉……环视一周,不禁感慨道:“好地方。”一连夸了两声,又说,“什么都好,就一样不好——这里不象个和尚庙了。”

    狄栩笑道:“这古佛寺的和尚本来就是会念经的少,懂营生的多。外面早市上有小半条街的店铺都是他们的庙产,这些和尚们不用沿街挨户化缘都吃不空的钱粮供应,哪里还用得虔诚礼佛潜心修心?”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陶启看商成点头沉吟不语,还以为他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当初出家时的经历,便笑着岔开话题说道:“狄公言左了。咱们说好来吃茶闲谈,管这庙里的和尚做什么?他们念经也好营生也罢,只要不扰四邻不作奸犯科,凭他们做什么呢?有个事情先和子达说一声。也是喜事——令叔霍公,今科过乡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