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见边上没有人,便压低了声音,“绿松姐姐你看姑娘已经将身契还了紫藤姐姐,也不知道姑娘对紫藤姐姐有什么个打算?”
绿松正为这事心烦着呢,原先想着紫藤嫁了人,她就能盼着能升姑娘身边的大丫鬟,没想到姑娘竟然得罪了侯府的世子夫人,还将紫藤的身契要了回来;不光是这样子,自家姑娘还将身契给了紫藤。她一想到这事儿就夜里睡不好,这些日子都没有什么精神。
一听绿竹问起这个事,她就好像被人打了脸般,沉着脸道:“我怎么知道姑娘有什么个打算?姑娘向来有主意。”
绿竹并未被她难看的脸色吓着了,反而是凑到她身边,“我听闻姑娘快要与表少爷定亲了,这姑娘一定亲,总要有陪嫁的丫鬟,也不知道三奶奶与姑娘心里头属意的都有谁。我想想肯定有紫藤姐姐,姑娘年还小,嫁过去并不一定能……”
她说到这里,似乎因着姑娘家的面皮太薄而不好意思讲了。
可绿松是听懂了。
她是家生子,最多是由着主子给配了府里的小子,那些小子们她哪里看得上。
才这么一想,她心里头就急了,“她、她怎么能……”
绿竹理所当然道:“她自然能,她可是姑娘身边最得用的人,姑娘自己服侍不了姑爷,总要给姑爷发排人。这一安排人,自是由姑娘自己安排,你想想姑娘要是安排还能安排什么?还不是姑娘身边的人?”
绿松自是知道那位蒋表少爷,表少爷乃是人中龙凤,每次表少爷过来时她总是悄悄地多看两眼,被绿竹这么一说,到是微红了脸。她还是装作不在意,啐了绿竹一口,“你这小蹄子在说些什么胡话,这事也是你说的?真是不知羞耻。”
她说了,就一跺脚跑开。
绿竹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极浅的笑意,笑意里多了丝讽刺的意味。也不知道是谁不知羞耻,也不知道是谁老是悄悄地打量表少爷呢,当她没注意着呢。哼!
她在后边儿慢慢地走,并不走得急。
见着绿松与绿竹都走了开,绿枝自暗处走了出来,面上微有些紧张之色。她见得姑娘睡着了,就出来洗个脸,没想到听到绿松与绿竹的对话,这些个对话让她听得都颤颤然。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最后看了一眼才回了内室,见紫藤替自家姑娘掖上被子,不由得上前帮忙。
绿叶挑了挑灯芯,见着灯光亮起来,又将灯罩画上,回到床前,就睡在床榻上。只是她睡了一会儿,见绿枝还有些愣愣的样子,到让她有些儿奇怪了。
她到是想问绿竹怎么了,又怕出声就将姑娘吵醒了,没敢问出声。
绿竹睡在她身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绿松与绿竹的对话,这让她的心也静不下来。
绿叶觉着她有心事,想问又没问,怕将姑娘吵醒。
日子过得极快,很快就到了去二皇子赏梅的日子。
二皇子府后院里种着梅树,一大片梅树,此时的梅花开得正盛,还未走近鼻间就能闻到一股子清香,清香细细的如同丝线般缠绕在鼻间,钻入人的心肺间,沁人心脾。枝头的梅花绽放开来,红梅与白梅间隔着,白与红相间,白的无瑕剔透,红的艳映天空,枝条上稍稍地还长出一点儿绿叶,似提前送来了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