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听到聂掌柜双手插着腰在指挥着几个伙计洒扫大堂,收拾桌椅。
聂掌柜压低声音对着众人,说道:“轻点声!轻点声!别扰了楼上的尊客!”
其中一个伙计悄声问道:“掌柜的,昨夜本该是小六子当值,他怎么会没有收拾一地的狼藉就溜了呢?不该如此啊!他去哪了?”
聂掌柜气愤到胡子都立起来了,但还是小声说道:“我怎么知道!这小子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等他回来,仔细他的皮!都别废话了,麻溜地干活!我去后厨瞧瞧尊客的膳食。”
说完,聂掌柜拂袖朝着后厨走去。
而这时,楼上的各位公子也都陆续起身了。
何慎和萧骐最先出了房门,互相打过招呼后,便下了楼。二人看着大堂里乱哄哄的一切,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一个伙计看见了,忙地上前向二人行礼,说道:“二位公子安好!实在抱歉的很,昨夜本该是小六子当值,可是他无缘无故不知去往了何处,连大堂里都未清理干净。小的即刻便收拾完毕,膳食也在预备着了,不会误了公子们出发的时辰,还请公子们多多担待!”
何慎淡淡地说道:“无事!你说的可是在这里侍候了两年的那个小六子?”
伙计回道:“正是!他在凤仙楼里也算是个老人了,从未出过差错。昨夜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人就这么不见了!也是奇怪的很!”
萧骐道:“那个小六子,本公子也对他有些印象,看着办事老练沉稳,人也机灵。也不像是个随性甩手的人!只怕是出了什么要紧的急事吧!”
伙计回道:“公子所言极是!但是,这小六子早些年父母病故,家中也无其他兄弟姐妹,是个孤儿,更没什么挂念的人,还是掌柜的看他可怜,才赏他碗饭吃。所以断不会急到像现在这样留下个烂摊子不告而别!这一点也太奇怪了!”
何慎想了想,转头看着萧骐说:“现在他们几个还未下楼,时辰也还早,要不然......”
萧骐会意地笑笑,说道:“也好!”
何慎吩咐伙计:“去给萧公子准备一张干净的桌子,一只干净的碗,盛些干净的水,一定要是刚刚打上来的井水。”
伙计道:“好的,小人这就去准备!”
说完,伙计麻溜地朝后院走去了。虽然伙计不明白二位公子要这些个东西具体要干什么,但是他也略略能猜到定是和小六子有关。
不一会,伙计按照何慎的吩咐将东西都预备齐全了。一张桌子,一只碗,里面盛着刚刚打上来的井水。
萧骐略略提起衣袍,朝向东面,坐在了桌子旁。又朝着伙计问道:“小六子年岁,本家姓,籍贯你可知晓?”
伙计道:“回萧公子,本姓林,徐州人氏,刚刚年过二八。”
萧骐点点头,从怀袖中掏出一只小拇指大小般的扁扁小铜鱼。
只见他左手捏着小铜鱼,右手起三清手决,闭上眼睛,默想了小六子的样貌,口中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升天达地,出幽入冥!寻,徐州林氏,起!”
说完,萧骐瞬间睁开了眼睛,用右手泛起的淡紫色灵气在空中画了个十分复杂的双鱼吐珠的符咒,注入到左手的小铜鱼上。
伙计在旁边看着,瞪大了眼睛和嘴巴,生怕错过丝毫好戏,今天他可算是开了眼了。能看到仙道正统,六世后继的兰陵萧家大公子施法起阵,真是他三生有幸!
眼看着,小铜鱼被周围紫色灵气托起,慢慢飘到空中,又轻轻落在了碗里的水面上。
带着紫色灵气的小铜鱼先是逆时针转了一圈,又顺时针转了一圈,开始在水面轻微震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