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子，亦或者说是量子——”
“这并非是一种诸如分子，原子之类，我们巫师所通常理解的，在主物质位面中存在的实体粒子。”
“它是一种物理概念，所描绘的，便是物质，亦或者是奥术量的最小单位。”
“而老师所说的，所谓的量子领域，其实与我们巫师自幼所学习的古典奥术体系，虽然有所冲突，但也绝没有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唯一的问题，便是古典奥术体系仅仅只能包含宏观维度......”
“而量子领域的奥术理论，则是用来方便我们在微观维度，进一步探寻真理的一种工具与方法。”
“微观维度与宏观维度，无法使用相同的奥术模型去理解，所以，量子领域也便应用而生......”
奥术殿堂之中，主席台上的夏尔轻轻挥了挥手。
在他身后，那由无数文字所汇聚而成的魔力光幕一点点地消散。
夏尔朝着下方致意了一下，然后走下了台来。
而此时此刻——
整个奥术殿堂之中，还尚且处于深沉的默然之中。
无数高位巫师们犹自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思索，考量着夏尔先前所提出的，那有关于能量子的理论。
夏尔对于量子领域的讲解并不算太深，毕竟这是一门水极其之深的领域，哪怕是夏尔的前世，也未曾将其彻底开发完成。
但是，夏尔的简短演说，却也确确实实地，为这一门陌生的......前所未有的奥术领域，搭建起了最为基础的轮廓与框架。
为无数巫师们，搭建起了一扇超越了宏观维度，通向微观的量子领域的大门......
只需要巫师们，透过那扇深沉的大门稍一窥探，便能看到后方的量子领域......那超乎常理却又梦幻异常的瑰丽新世界。
深沉的思索，让许多巫师们对于夏尔的离场毫无察觉。
啪——
啪啪——
一声单薄的掌声，打破了奥术殿堂之中的寂静。
听众席的后方，身穿洁白长裙的艾丝维妲站起了身子，她用那双赤红色的美眸望向夏尔，认真地鼓起了掌。
而她的动作，也带动起了周围的巫师们。
一开始，那继而连三的掌声，还带着些许的迟疑——
但是很快，那掌声便汇聚成流......
化为了，山鸣海啸般的喝彩。
......................
“坦白来讲......夏尔阁下......”
“我不喜欢你的这个理论，真的很不喜欢......”
“不自觉地，就想要将其给想办法否认......”
评议席上，白发苍苍的矮人老者凑了过来。
此刻的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再是先前那位涨红着脸，暴躁如雷的矮人族战士，而是重新恢复了先前和蔼**的姿态。
饶是如此，诺顿那双苍老的眼眸中，却犹自带着些许的惊疑。
还有，那对夏尔的钦佩与信服。
“但是......”
“在我的精神波动被你强行压制下来......能够抛开自身的激素、情绪、自身利益、个人主观立场的干扰之后......”
“当我以一个纯粹的奥术师视角，从单纯的奥术立场去完成了独立推演之后......我却不得不承认——”
“哪怕你所提出的，那有关能量子的观点还有待补全......”
“但它无疑是目前为止，最接近奥术的本质，也亦是最接近真理的一条道路。”
“所以，我必须向你道歉，夏尔阁下......”
“因为我个人因为自身资历而产生的傲慢、固执与偏见......”
“让我差点成为了——”
“与当初那些将提出日心说的学者们送上火刑架的极端信徒一样，宛若掩耳盗铃一般不愿意面对现实，甚至差点阻碍了奥术前进的可憎存在。”
诺顿微微垂下了头，话语中带着真诚的歉意。
因为认为自己是奥术权威，所以便下意识地批驳与自己相悖的观点。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给历史开倒车，和那些将提出新观点的人送上火刑架的狂信徒又有什么差异？
然而，面对诺顿那愧疚的眼神，夏尔的声音却依旧平静。
“这很正常，诺顿前辈......”
“奥术是奥术，巫师是巫师。”
“奥术的演绎不需要感情，但奥术却并绝不是一位巫师的全部......”
“每一位巫师都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如此方才构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巫师，构筑起了极黑之塔、构筑起了西大陆灿烂的巫师文明。”
“我会追寻奥术，但却也不会为了奥术失去了人性......”
“真要变成这样的话......那和那些只会按照既定规则行动的魔导构装物又有什么区别？”
聆听着夏尔的回答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诺顿的心中，也轻叹了一口气。
“我曾以为奥术之路没有年岁之分，甚至恰恰相反......”
“越是积累，那么所阅读过的奥术知识便越多，实力也便越强大，所以能够限制巫师强大的唯一条唀件只有寿命。”
“但是现在看来......”
“也许，是我错了......”
作为“魔法之桂冠”的持有者，更是经典元素魔法领域的奠基人，诺顿从未觉得自己在奥术领域落后过任何人分毫，最多也只是研究方向的不同而已。
毕竟，他在奥术领域所获得的成就，哪怕是不少传奇法师也都未曾做到过，他有着自傲的本钱。
但是——
在今天亲身经历了一场与夏尔的辩论之后，诺顿却不得不承认......
只有对方这般新生代的，不对过去成功经验顶礼膜拜的年轻巫师，才能抛开过去成功经验的桎梏，开辟出如此可怕、如此惊人的全新奥术领域。
矮人老者看着窗外的阳光，道出了轻声的感慨。
“我......”
“也许是真的老了吧......”
......................
另一边，阿克希娅同样也在等待着夏尔。
“在开始尝试理解你的理论之后......我能感觉到自身的精神海洋又有突破的征兆。”
“大约三周之内，我便能彻底地完成这一次突破，让作为巫师的实力完成新的跃迁。”
因为冰精灵那名为“冰之心”的种族天赋，阿克希娅相比于诺顿便要平静了许多，声音清冷依旧。
她用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直视着夏尔：“我又欠了你一次。”
“那我就提前预约报酬了——”
既然阿克希娅开口了，那夏尔自然也不会客气。
他出身于塑能学派，强项是对能量与魔力的掌控之上，对于元素魔法虽然也通过原子领域规则有种充足的了解......
但毕竟缺乏实际应用经验，真的操作起来，肯定不如阿克希娅这位在冰属性魔法上浸淫了上百年的传奇法师来的熟练。
所以他也接了当地开口：“正好在我对新的实战用禁咒有了一些想法，到时候也许需要你的帮助。”
“好。”
冰精灵看着夏尔的眼睛，淡淡地点了点头。
......................
在由夏尔所引起的魔力暴走的骚动平息之后，奥术评议会重新恢复了秩序。
就在这时——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