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郭千恨真气浑厚,一经试手,已经察觉上官十三郎也不过如此,自己若要伤他易如反掌。但他毕竟和上官十三郎无冤无仇,不忍伤他性命。
上官十三郎天生性格傲然,兄弟十三人,他排行老末,从小便有十二个兄长疼他爱他。他与人打架斗殴,但凡受些苦头,十二个兄长便会替他报仇。这样一来,更加助长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时虽然败于郭千恨之手,却丝毫不惧,反而淡淡说道:“大不了你杀了我便是,想要管住我的嘴,那是万万不能。”
郭千恨毕竟是一帮之主,帮众除了自己的徒弟外,更聚集了不少江湖好汉。常言道:人一过百,形形色色。那是说什么性子的人都有。他能驾驭帮中众人自然是他驭人有道,二来是他善于相人。这“相人”并非是江湖术士相面的意思,而是说他能了解每一个人的性子,好对症下药。这时见上官十三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料想是自幼便没受过挫折,要想他不来坏事,只须好好的折磨他一番不可。
但方法是有,做起来却极难。毕竟上官十三郎好惹,背后的其余十二人不好惹,尤其是那为首的上官大郎。此人武功高强,修为极深,在江湖中颇有侠名,专干些为人打抱不平的事情,即使是达官贵族或是官府的事情,他若看不惯了也要插手去管上一管不可,是以江湖同道提起上官大郎来,不无称呼其一声“上官大侠”。
郭千恨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反而将魔元珠拿出来,放在手心,但见红光大盛,散发着一种令人渴望的红色。那种红色的光的是诱人的,充满了无数的诱惑,犹如一个美女,正在勾引着无数好色的男人。
“周教主,郭某平生佩服的人很少,唯独对你很是钦佩。贵教号称无为,那是与世无争,无欲无求,这魔元珠只要交到你手中我才放心。待咱们上了天涯阁,看着顾听风那老儿处置了柳三更,再一同商议如何将这魔元珠毁了,不知周教主意下如何?”郭千恨双手一捧,恭恭敬敬的要将魔元珠交给周不为。
“且慢!”上官十三郎忽然喝止。
郭千恨眉头微微一皱,头却不回,更不看上官十三郎一眼,问道:“怎么?”
上官十三郎道:“这魔元珠既然是楚姑娘之物,便该当还给她。”
郭千恨喝道:“你懂什么?这魔元珠乃是历代魔尊以鲜血炼成,其中有多少无辜冤魂的血你可知道?这魔元珠暴戾邪魅,倘若落到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势必要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上官十三郎一怔,见郭千恨不似说谎,当即脸色一红,便不再言语。他素来自以为自己是行侠仗义,不惧权贵之人,所以无论是江湖势力极大的帮派但凡敢做欺压良善之事,他也会不顾性命与之搏斗。但魔元珠究竟会为整个武林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丝毫不知,所以听到郭千恨之言,才知自己理亏,难免有些羞臊。
只听刘承敏道:“上官小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侠义辈应当所为、敢为之事。但一件事情须查清楚了,再出手去管方可。倘若不问青红皂白,便横加阻拦,却不知究竟做的对还是错,这不过是伪善市恩罢了。”
上官十三郎惭愧道:“刘教主教训的是。”
刘承敏道:“这颗魔元珠,据说是历代魔尊以鲜血炼制,其威力巨大,据说倘若以此珠练功,一日千里,进速极快。但练功之人难免要入了魔道,鬼迷心窍,走火入魔,以至于六亲不认,残忍暴戾。昔年楚无敌的父亲楚忧人,便是练功走火入魔,率魔界妖众进攻中原武林,残杀无辜。我等与长生门青叶道张、五叶道长及无为教周教主以及江湖各同道一并协力,方将魔界妖众驱退,换来这五十年的相安。倘若这颗魔珠落入奸人之手,似柳三更这等人手中,你觉得会怎样?”
上官十三郎听他这一席话,早已骇得出了一身冷汗,暗想自己只不过替柳三更出头,竟险些闯下大祸,忙道:“多谢刘教主指点,晚辈险些酿成大错。”
刘承敏点了点头,道:“年轻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难得,很是难得,日后中原武林能不能振兴,就要看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啦。”语气之中,大有赞许上官十三郎之意。
要知道刘承敏乃全真教教主,在江湖上名声极响。全真教更是一个大帮派,教众三千余人,在陕地名头极响。寻常的江湖武夫,若能识得刘承敏的几个弟子,都沾沾自喜,以此为荣,眼下上官十三郎被刘承敏亲口称赞,欢喜之情,不言而喻。
刘承敏又道:“周道兄,既然郭帮主要你保管此珠,贫道就放心啦。”
周不为点头道:“此珠干系甚大,须咱们几人商议如何处置。只不过眼下须先上天涯阁不可!”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红叶道:“天涯阁说什么也要上,顾听风那老儿素来不见客,爱摆一副臭架子,如今他的弟子勾结魔界妖女,咱们闯将上去,瞧他还有什么脸面!只不过这小子如何处置呢?”说着又一指昏迷中的柳三更。
周不为道:“自然是要带着他和顾听风当面对质!”
红叶抚掌道:“好极,好极!郭帮主,此人和你有杀徒之仇,和我有灭门之恨,咱二人携着他前去向顾听风讨个说法如何?”